不怂

失痛症

今日份的头就给娄钱了。很神奇的设定,切勿深究。
冬天太阳消失得极其早,下午五点连红光也暗淡下去,像半个剖开的鸭蛋黄。白日的最后一班火车从道口开过不做停留,饭铺里断断续续坐了散伙的工人,捧一只搪瓷大碗吞炒面条。两年后这里也将高楼大厦成为真正的新村,放学路过的小学生摊手问娄滋博讨炒米炸粉条,他放下大拖布擦汗。
“没有啦,今天小孩超多。”
其实就一个,一点半从道口那边跑来摔在铁轨上,他举着一张一百元给娄滋博瞧“我要吃饭。”
“你膝盖摔破了。”
他头也没低,“我有钱。”
“你怎么跑出来的?”
“我好饿啊。”
面店很小,柜台后面就是炒锅,包了工地伙食后临时摆了三张折叠桌和几个塑料凳子,钱正昊看了看都是汤点子的桌面哪一张都没做,嘎嘣蹦嚼完一根粉条又把手伸出来“我坐哪儿?”
娄滋博那他没辙,小孩不想说的一律沉默,揍一晚上也不开口,他挑开屋后绿色的窗帘露出一个小小的隔间。是真的好小,床四面都是墙。
钱正昊坐了上去,来回晃蹬着一次性拖鞋的脚,膝盖上的破洞撑开又合拢,露出结住痂的破口子,一把糖烤胡萝卜只剩了渣还没住嘴的意思,焦黄的炒米在嘴边粘了一圈。
“你又瘦嘞。”
“你回我家吧。”
娄滋博闭了嘴,在床沿敲开一个鸡蛋。钱正昊抢过去反复滚几圈,壳子裂成蛛网。
“这样快。”他耳机的声音很大,爆炸的鼓点强而有力,娄滋博听过他去年的生日专,每首都睡的熟。他想起一件大事,一把撸起钱正昊左边的大衣袖子。
胳膊上除了输液的针眼了无痕迹,他松了一口气。
蛋黄也吃光了,只留了两个坑坑洼洼的蛋清。
这有关于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。
娄滋博下决心离开公馆的前一夜心神不定,一碗蜗牛奶油浓汤都洒在了小少爷新换的西装裤上。姨奶奶赏他一个巴掌“多时新的料子都毁到你手上了!”
小保姆慌慌张张扫地上的碎瓷,带孝的三姑奶离得最近,挺着肚子喊烫。
没人在乎敲敲跑开的小少爷,他注意到追上来的娄滋博跑得越快,蹲在黑影里不出声。
“我去拿烫伤膏。”
“你能不走吗?”
“小钱哥哥,蹲着会脚麻的”
“我不疼!二妈的烟灰都不烫。”
“我给你揉一揉胳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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